阿娜·佩雷兹的手伸进康涅狄格州深色烟叶里,捏出其中的一片放到她面前的小桌子上。她往叶子上喷了水,用一把弧形钢刃刀把它切开。
“这些烟叶非常有自己的性情,就像女人一样。”最近的一个晚上,在曼哈顿市中心地区举行的一个公司活动中,佩雷兹对一群围在她身边的人这样说道。
“使用康州烟叶,能使雪茄味道柔和。”佩雷兹解释说,“在像今天这样的聚会上,我一般卷制口味柔和的雪茄,而非通过加入‘浅叶’(译者注:指的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特别是最顶部的烟叶,这些烟叶光合作用好,烟碱含量较高)来卷制口味浓烈的雪茄。这种叶子颜色更深,可以用作更大胆的雪茄调制。这就像是做巧克力:颜色越深,口味就越浓烈或者说越显著。”
佩雷兹,26岁,来自新泽西州莫里斯镇,有了自己的第二份看起来不像是从分类广告中找出来的工作。作为一个雪茄女工,她在这个被男人统治500多年的领域显得很不寻常,尽管雪茄工厂也雇佣妇女。史载,1492年,哥伦布在古巴发现了土著吸食的、由未加工烟叶拧制而成的雪茄。
尽管根在古巴,雪茄卷制却在纽约、佛罗里达和世界其他地方成为一项大生意。而在这些地方,古巴人在餐馆、婚礼及其他活动中普及这一手艺。
“我从未见过妇女在这种活动场合中卷制雪茄。”49岁的电器工程师乔·热那亚一边吸食一支5英寸的雪茄一边说。那支雪茄正是佩雷兹动用了一整套工具卷制切割而成的。“通常来说,一般是年龄稍长而气宇轩昂的男人来卷制我手中的这种雪茄。所以,这是个惊喜。”热那亚在抽雪茄的当儿说,“我不得不说,她卷制的雪茄非常好抽。”
佩雷兹出生于古巴,她恰如美国这个保湿盒里的一支稀有雪茄。她是名为“雪茄娃娃”的公司所雇的七个年轻而富有魅力的雪茄女工之一。这家公司位于迈阿密。“我们之稀少胜过宇航员。”佩雷兹说。
然而,这种情况似乎正在改变。
《雪茄与烈酒》杂志的所有者、出版商林肯·萨拉查说,“雪茄娃娃”与其说是个噱头,不如说是雪茄女工数量增长的一种反映。“我们研究发现,上世纪末,只有不到6%的女性吸食雪茄或者从事这个行当,但目前这个数字已增长到近15%。”萨拉查说,“许多年轻、睿智的女人在二三十岁的时候开始抽雪茄。她们视雪茄为一种比卷烟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对她们而言,雪茄不仅仅是一种奢侈品,还是一种真实的生活方式。”
正如佩雷兹所说,雪茄在她家不仅是一种谋生手段,更是一种生活方式。
她的祖父曼纽尔·佩雷兹,曾在哈瓦那一家雪茄工厂做工。当阿娜·佩雷兹还在襁褓时,祖父母、父母和她的两个同胞兄妹便带着她一起离开了古巴,在新泽西州北部定居下来。
她的父亲小曼纽尔,很早就在自家后院里卷起雪茄来。这些雪茄被分送给家庭成员和其他朋友。“我记得,周日我的叔叔们晚餐时坐在一起,嘴角叼着粗劣的雪茄。”佩雷兹说,“这是一种正常且非常世俗的生活。”
9岁时,佩雷兹走到父亲跟前。“我问他为什么在后院摆弄这些垃圾一样的东西。在我看来就是一堆没什么价值的叶子。”佩雷兹说,“他让我坐下,给了我一小堆烟叶。我开始自己学着折叠,无意中我卷出了自己的第一支雪茄。它真是一团糟,但我父亲把它放进瓷器橱里保存了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多年嘲笑我了。”
那时,佩雷兹并不知道,她的雪茄卷制技艺最终带给她丰硕回报。在波士顿获得社会工作硕士学位后,她找到一份和问题青年一起工作的工作。两年前,她加入了“雪茄娃娃”这个团队。一般而言,一两个小时的小型活动,顾客的平均花费为1200美元到2000美元。当然,这取决于所办活动的性质和所卷雪茄的质量。
“我努力保持自己的两份工作互不干扰。”佩雷兹说,“我不想让一同工作的青年在网上发现我(卷雪茄)的图片并取笑我,不把我当社工看。但是,我以自己是个雪茄工而自豪。我们都有被传授雪茄卷制技艺的生活背景,这些技艺要经过多年才能臻于完美。我们都为高级商业活动卷制雪茄。那里从来没有学识浅薄者的预约,这个行当不会被取笑。”
其他“雪茄娃娃”在波士顿、达拉斯、休斯敦、拉斯维加、洛杉矶、迈阿密和旧金山工作。每个人一年要为一百多场活动卷制雪茄。佩雷兹说,尽管每个女孩都聪明而富有魅力,并具有雪茄卷制背景,但最重要的工作要求是接受了可靠的教育。“口齿清晰是必须的。”她说,“在与财富500强公司的经理以及来自其他行业聪慧而有趣的人们交谈时,你必须能够控制好自己。”
佩雷兹卷制雪茄时,常随音乐而扭动身体,似乎一夜下来都在随乐而舞。
“如果我用深褐色烟叶来卷制其中最好的雪茄,它们的口味就会更浓烈。佐餐的话,相比于鱼和白葡萄酒,它们与牛排、红酒更搭。”佩雷兹说,“我曾尝试掌握更多关于雪茄调制的秘密,但有人告诉我,如果我了解的太多,也许会接管这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