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雪茄百年史话(连载八)

2023-04-12来源:东方烟草报作者:鲁茄

实际上,茄客很愿意把雪茄抬升至远远超出其实用价值的高度,他们对雪茄的痴迷程度,尤其是诸多文人茄客的浪漫赞歌,令常人难以理解。这里仅举几个茄客的事例,让我们领略一下茄客的“狂热”。

英国首相丘吉尔终生痴迷雪茄,甚至出院时躺在担架上都在抽吸。他抽吸过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品牌雪茄的型号尺寸一直被保留着,并以他的名字命名,成为世界名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回忆说,丘吉尔嘴上叼着雪茄时,目光就会咄咄逼人,姿势就会潇洒自如。雪茄对于丘吉尔,犹如埃及法老的权杖、斯大林的烟斗,是自身独特的标志物,更像是卓别林塑造的绅士流浪汉那双夸张搞笑的大皮鞋与小巧的文明棍,拿掉它们,电影屏幕上的艺术形象就会黯然失色。失去雪茄的丘吉尔,气势恐怕也要大打折扣了。

美国作家马克·吐温说:“如果天堂里不能抽雪茄,那我是不会去的。”

英国作家阿道司·伦纳德·赫胥黎的话听起来则更像天方夜谭:“抽雪茄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其快乐比爱情更持久,却不需要付出爱情的代价。”

茄客对经过育种、育苗、移栽、采收、调制、发酵、手工卷制、分拣、盒装等170多道工序才能完成的上乘雪茄爱护有加,当成艺术品欣赏、享用,并将审美水平作为雪茄消费不可或缺的“软实力”——购买能力之外的鉴赏能力。他们将雪茄的型号尺寸、裁切、点燃、持灰、配饮以及抽吸雪茄的手势等,都演绎成了语言符号,使得他们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对茄客文化的评估。

在茄客的心目中,雪茄不是卷烟,也不是所谓的奢侈品,而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的态度和方式,除了是一种优雅的表现、一种交流的手段外,也会让人达到宁静的境界。

茄客对雪茄的酷爱,与中国文人笔下的恋物者十分相像,譬如《红楼梦》中的“扇痴”石呆子,《聊斋志异·石清虚》的主人公“石痴”邢云飞,他们对器物的痴迷已达“无我”境界,执著到了宁肯舍命不可舍物的地步。若以中国文人的分类法,这些资深的茄客们就要被称为“茄痴”了。

对于恋物,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在《宝绘堂记》中曾分为两种类型:一为“寓意于物”,爱物但又与之若即若离;二为“留意于物”,流连于物,爱之弥深陷之愈深,最终成为“瘾”者——对物产生了极端爱恋之瘾的人,反为物欲所累。因此他认为,“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告诫世人凡事当进止有度,不可沉溺,以致玩物丧志。苏东坡的喻世明言历经千年而不衰,对当下中国茄客成长与中式雪茄文化的培育,仍具有现实意义。

纵观雪茄的发展史,茄客有一个代际更替的过程,我们大致将之划分为五个时期。

最初一代茄客,是印第安人。

雪茄是印第安人从不离身的东西,从出生到死亡,印第安人都生活在雪茄的烟雾缭绕之中,仿佛被藤蔓紧紧缠绕的木棉树一样。在印第安人的村宅里,雪茄是神话、医学、宗教、政治、战争、农耕等的组成部分。在印第安人中,雪茄最主要的抽吸人群是土著巫师。巫师们认为,通过抽吸雪茄使自己处于恍惚状态,这样更能贴近他们膜拜的神和祖先。

对于雪茄的功能,玛雅人有别具一格的解释:“雪茄是诸神发明的,为了给自己带来烟草味道的特殊享受。每次打雷闪电时,诸神点起火,给自己点燃一支雪茄。”因此,雪茄也被玛雅人誉为“神赐的第十一根手指”。

第二代茄客,是随哥伦布探索新大陆的欧洲船员们。

每一次贸易探险都伴随着思想和文化的交流,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哥伦布的船员们模仿当地土著人抽吸雪茄。他们将烟草叶子直接卷起来点燃,或者切碎后放到特制容器里点燃,或者磨碎后直接用鼻子吸食。雪茄就这样随探险队队员登上了欧洲大陆。

这批开拓新大陆的人,主要由冒险家、海员、下级军官、普通士兵、失意文人和传教士组成,后来水手们将吸烟草的习惯传入欧洲底层社会。不过16世纪前半叶,烟草在欧洲人眼里只是一种稀奇的植物、异国的物品,或者从殖民地带回来的粗俗玩意儿。

就这样,在相当长的时期内,雪茄只在欧洲社会底层流传,这就是第三代茄客群体。

第四代茄客群体,是贵族以及贵族生活方式的追随者。

上流社会终究没有抵挡得住雪茄的诱惑,说不清是谁、什么时候将雪茄带入了上流社会。吸烟是当年人类最能普遍接受的新娱乐——烟草消费者横跨所有社会阶层,大家不分贵贱、不论正邪,一律都能享受烟草带来的快感。

于是,茄客渐渐褪去“社会底层”的色彩,贴上了“上流社会”的标签。雪茄以进入贵族生活圈为起点登上了大雅之堂,成为贵族的生活方式新载体,雪茄文化开始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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