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一场暴风雨席卷了巴西南部的南里奥格兰德州。受恶劣天气影响，巴西烟草种植者协会（Afubra）举办的Expoagro展览会不得不关闭一天。Expoagro展览会在暴风雨结束后很快重新开放，但是今年巴西烟叶产业面临的压力有增无减。联一国际巴西烟叶公司生产总监塞缪尔·施特雷克在该行业工作了20年，他认为今年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具挑战性的一年。今年，巴西的烟叶产量明显低于预期，烟叶价格创下历史新高，同时巴西烟草种植业面临劳动力短缺等问题。

厄尔尼诺现象导致巴西烟叶减产

巴西烟草种植业遭到厄尔尼诺现象严重影响。Afubra表示，当2023～2024种植季于去年5月开始时，他们预测产量将比上个种植季增长约10%。

起初，良好的天气状况似乎要印证他们的预测，直到厄尔尼诺现象袭来。从去年7月中旬到11月底，厄尔尼诺现象给巴西南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降雨量，导致地势较低的地区发生洪涝灾害。没有阳光的日子增多，加上潮湿的天气，不仅降低了南里奥格兰德州的烟叶产量，也降低了圣卡塔琳娜州和巴拉那州的烟叶产量。这三个州全年所产烟叶合计约占巴西烟叶年产量的98%。剩余的烟叶产量主要在巴伊亚州，所产烟叶用于制造雪茄。巴西烟草行业认为，今年的烟叶产量比2023年下降约20%。

过多的降雨使烟叶产量大幅下降，但保留下来的烟叶质量很好。巴西烟叶供应商Kohltrade公司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指出，去年巴西烟叶主要是浅橙色到橙色，今年的色泽是橙色到深橙色。“在我看来，这是烟叶质量很好的表现。”Kohltrade公司客户主管西蒙·贝拉斯克斯说。CTA Continental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爱德华多·雷纳表示：“我们从客户那里得到的反馈是今年烟叶的质量很好。”

与此同时，雨水增加也降低了烟叶中的尼古丁含量。根据YTL公司的说法，过多的降雨导致烟叶中的化学物质低于平均水平。

烟草公司争相抢购烟叶

去年，一些烟草制造商没有购买太多烟叶，因为他们预计今年烟叶会更便宜。疫情结束后，许多买家都采取了观望态度，谨慎管理烟叶库存，避免高价买入。现在，随着库存逐渐耗尽，去年没有备足原料的买家今年不得不购买更多烟叶，这加剧了烟叶市场供应紧张的状况。

现在，巴西的烟草公司和国际上的烟叶买家都在抢购巴西烟叶。据巴西贸易商称，今年单单巴西本国烟叶买家的需求量就超过了供应量。菲莫国际、英美烟草、日本烟草等跨国烟草公司购买烟叶的价格远远高于烟叶原本的标价。烟草巨头为所有等级的烟叶支付高价，这让其他烟草企业别无选择，只能跟随他们的价格。于是，烟叶价格空前上涨。根据Kohltrade公司的数据，3月中旬，巴西每公斤鲜烟叶的价格高达5.5美元。一些加工过的烟叶在过去每公斤只需5美元就能买到，而今年可能要支付9.5美元。“今年烟叶价格一直在上涨。”Afubra总裁德马西里奥·雷舍尔说。

巴西烟农戴森·科尔种植了2.7公顷烟叶。他说，他从未见过如此高的烟叶价格和如此激烈的抢购。与其他烟农不同，科尔只与一个买家签订了合同。然而，在整个烟叶销售季，他的电话几乎每天都会响起，许多烟叶公司的代表请求他把自己的烟叶卖给他们。科尔不得不让他们失望了。他说：“他们提供多少钱并不重要，主要是烟叶没有那么多产量。”

对烟叶的争夺大大加快了销售进程。贝拉斯克斯说：“来得晚的买家很可能已经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对于巴西烟草种植者来说，2024年的销售季可谓喜忧参半。Afubra表示，即使烟叶价格创下历史新高，也无法弥补烟叶产量下降带来的影响。科尔说，今年他的烟叶收益比去年下降了26%。

受到今年烟叶价格较高的鼓舞，许多种植者希望明年提高烟叶产量，计划在2024～2025种植季增加种植面积。对此，科尔持谨慎态度，他担心明年烟叶过剩会压低价格，所以他计划保持种植面积不变。目前，巴西烟草行业正积极为下个种植季做准备，避免事情朝着另一个极端发展。

烟叶生产劳动力短缺

近年来，劳动力短缺的情况严重影响了巴西烟叶产业发展。根据Afubra的数据，巴西南部烟叶农场平均面积为10.5公顷，烟农平均种植面积为3.29公顷。机械化是解决劳动力短缺问题的一个方法，但是在巴西，许多烟草种植环节没有适合的农用机械。

意识到劳动力越来越稀缺的农场工人希望提高工资。巴西烟叶农场主组成团体，与农场工人就工资问题进行谈判。

为了控制生产成本，科尔在雇用工人的同时，也和妻子索兰奇从事许多烟叶生产活动，包括土地整理等。

过去，巴西的烟草种植者会根据烟叶的质量和颜色对其进行分类，然后将烟叶扎成捆——这一过程可能需要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随着需求的增加，一些买家表示可以跳过这一步，以散烟的形式来交付烟叶。这种做法不仅节省了时间和劳动力，而且大大加快了交货速度。

科尔夫妇在田里干活时，他们34岁的大儿子偶尔会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的大儿子对务农不感兴趣，只是在完成自己日常工作后的一些晚上帮一下忙。科尔说，他25岁的二儿子对烟草种植毫无兴趣，而他的小儿子只有8岁，无法在农场工作。

科尔家的现状反映了巴西烟草种植业面临的严重挑战：许多年轻人不愿种烟。巴西许多农村的年轻人渴望在城市工作，这导致人才从农村流失。

南里奥格兰德州联邦大学于2023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巴西南部的烟草种植家庭平均月收入高于当地家庭的平均水平。尽管烟草种植的收入超过了其他作物，但是对种植技术的要求更高。与种植其他农作物不同的是，农民不能只看着烟叶生长而撒手不管。科尔指出，一个好的烟农必须时刻关注烟叶的长势。

科尔说：“我们夫妻再干10年就退休了，到时候没有人接管我们的烟田。”他们的情况并不是个例。根据南里奥格兰德州联邦大学的研究，巴西南部27%的烟草种植者没有继任者。

巴西烟草行业敏锐地意识到劳动力流失问题，一直在寻找将年轻人留在农村的方法。巴西烟农协会和烟草工业协会（SindiTabaco）成立的成长权利研究所正在推动一个项目，为年轻人提供了解农业的机会。该研究所希望通过帮助年轻人掌握种植技术和管理技能，让他们相信可以在农村过上美好生活。该项目负责人娜迪·亚方格莱·索尔夫表示，他们的项目取得了一些成效。她说，许多年轻人通过他们的项目对农村发展的可能性有了全新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