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者希望香烟变得更贵吗?英国公平贸易局(Office of Fair Trading)最近的一份声明宣称,一些超市和烟草公司已经在调整香烟价格。看来,该局似乎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更高的香烟价格会让吸烟者更加健康。有大量证据证明,吸烟对人非常有害,并且几乎也有同样多的证据显示,如果香烟变贵,人们的吸烟量就会变少。但“健康的吸烟者”并不等同于快乐的吸烟者。
那么,高价香烟会让吸烟者更加快乐吗?如果吸烟者是理性的,那么答案就是否定的;但如果吸烟者被诱惑煎熬,并且试图戒烟不成功,那么,较高的香烟价格会让他们更开心,因为这会鼓励他们少抽、甚至完全不抽烟。
对经济学家来说,这一点似乎颇具争议。显然,经济学家是唯一可以争论吸烟是否理性的职业人士。“理性上瘾”理论就是由凯文•墨菲(Kevin Murphy)和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加里•贝克(Gary Becker)这一对著名组合提出的。他们证明,在人们决定是否点燃香烟前,就已经估量了吸烟的健康风险、可能带来的社交和心理好处以及正在形成习惯的事实。
这听起来荒谬可笑,事实却恰恰相反。甚至吸烟者自己也知道他们的习惯是危险的;事实上,经济学家基普•维斯库西(Kip Viscusi)证实,吸烟者会高估风险。而且,决定开始一次许多人从中找到了欢愉、但回头却非常痛苦的行为过程,并不一定就是非理性的。否则,婚姻也将会是非理性的。上瘾与否,对某些人来说,问题在于收益是否会适度地超过成本。
第二种可能性是,吸烟者是一些无助的傀儡,他们不会理性地行动,会支付任何价格购买香烟。如果这样,昂贵的香烟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坏消息,这会让他们变得更穷,却无法鼓励他们戒烟。但这种可能性与事实不符:我们知道吸烟者会随着价格上升而减少吸烟。如果预计价格未来会上升的话,他们也会减少吸烟。这暗示吸烟者既考虑将来,同时还认识到自己的上瘾程度,因为一个自我诊断者预计价格会上涨的时候,会在吸烟习惯变得昂贵之前就努力开始困难的戒烟过程。
第三种可能性是,吸烟者既不是傀儡,也非终极理性的机器人,而仅仅是血肉之躯。他们认识到风险,想要戒烟,但却不断地把尼古丁带来的短期欢愉放在戒烟的长期裨益之上。对于符合这类描述的吸烟者,昂贵的香烟确实会是一件好事:可以鼓励他们减少吸烟或者戒烟。理性的、因诱惑而变坏的吸烟者也会做出相似的举动,如果价格上升,就减少抽烟;他们只是对香烟市场上价格调整的感觉不一样。
解决争议的一个方法就是询问吸烟者的感受。6年前,经济学家乔纳森•格鲁伯(Jonathan Gruber)和森德希尔•穆拉伊纳丹(Sendhil Mullainathan) (Sendhil Mullainathan)进行了近乎绝妙的研究,观察了两组有关总体快乐感的数据,一组是加拿大的,一组是美国的。通过对增加香烟税的美国各州和加拿大各省的快乐感数据的对比,他们可以据此推测高价是否让吸烟者的兴奋感有所变化。他们不得不做一些大胆的假设,但调查结果确实指出了诱惑模型的方向:香烟税增加的地方,“潜在的吸烟者”(其年龄、社会地位、收入以及国内环境显示出他们很有可能会吸烟)更加快乐了。如果烟草行业真的串谋操纵价格,至少在它们这么做的时候,可能已经传播了一些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