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名人烟斗族:在袅袅婷婷中若即若离
他们是名人,更是雅致生活的追求者。烟斗对于他们来说,其重要的意义并不在于吸烟,而更多的是注重情趣。他们抱着对烟斗的“赏玩”态度,从中体会适合自己的休闲哲学。烟斗或是他们的伙伴,或是他们的至交,或是他们表达生活态度的道具,总之在他们的生活空间中,烟斗正以它娇小的身躯,占据着他们心灵的一角。
名人烟斗族特征:1.关于烟斗他们可聊的很多;2.关于他们和烟斗的故事他们能说的很多;3.关于圈子里玩烟斗的朋友他们知道的很多。
丁志城:眼中的烟斗角色
尽管只有三年“斗龄”,北京人艺演员丁志城却已经拥有近百只烟斗了。他工作室中的三个书柜被这些各式各样的烟斗“霸占”着,在家时,丁志城经常在这里吞云吐雾,整个书房看上去更像一个烟雾缭绕的烟斗房。
丁志城喜欢上烟斗是几年前在上海拍电视剧《重返上海滩》时开始的。剧组中,有位叫林栋甫的演员就“斗不离口”,休息时他叼一只弯把烟斗抽上几口,吃饭时又会拿出一枚直把斗吸一吸放到桌上。当时还吸纸烟的丁志城觉得十分好奇,马上就在林栋甫的带领之下直奔上海瑞金路一家烟斗店,花了三百多块钱买下了自己的第一枚烟斗———德国BJ牌的传统弯把斗。结果,他一发不可收拾,尽管开始与烟斗“磨合”的时候不免被烟丝刺激得喉咙发痛,但他还是被抽烟斗的感觉深深吸引,就这样一路抽了下去,如今已成为“专业抽斗户”。在丁志城眼中,能够让男人把玩不已,并有一定实用价值的小东西并不多,烟斗应当算作一个。他说:“烟斗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既是吸烟的一种工具,又是一种艺术品,在烟斗那简单的线条和造型中,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乐趣。”
根据心理分析,“烟斗客”的人格特征大致表现为:冷静、稳定、内敛、谦让、较少焦虑。这些特征正是一个成熟男人必须具备的优秀品格。世界上有不少著名的形象都与烟斗联系在一起。福尔摩斯曾说过,除了表和鞋带以外,没有什么东西比烟斗更能表示一个人的个性了。在柯南·道尔的笔下,福尔摩斯的经典形象是:头戴一顶猎鹿帽、身披件方格呢风衣,然后握着一只石楠根烟斗。对于福尔摩斯来说,烟斗就像他的放大镜、化学试管一样,也是他的一件侦探工具。
他喜欢在烟雾笼罩下,去分析扑朔迷离的案情。所以,福尔摩斯计算时间的方式有时候以烟斗来计算,比如在接手“红发会案”时,他就这样对华生医生说:“这是要抽足三斗烟才能解决的问题……”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抽烟斗可以使我们有比较冷静而客观的判断。据说他工作时,喜欢把烟丝装满几只烟斗,放成一排,随时取用。他在缭绕的烟雾中发现了推动人类文明的“相对论”,写下了震撼世界的“E=mc2”。1950年,爱因斯坦被蒙特利尔的一家烟斗俱乐部吸收为终身会员。
世界上爱好烟斗的男人,大都是一些严肃的、深沉的、高度理性的男人,丘吉尔在他的《二战回忆录》里写道:这是我一生中值得纪念的一刻,我右边坐着美国总统,左边是苏俄的主人。这一刻,即“德黑兰会议”期间的一个夜晚,而就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丘吉尔手里握着一只结实的石楠根烟斗,斯大林那一排浓重胡须下面叼着一只巨大的枣木烟斗,罗斯福抽的是“骆驼”牌香烟,但是他把他的烟卷装在一支长长的烟嘴里。但是在今天,抽烟斗的理由变得十分简单。丁志城说:“我喜欢烟斗的理由之一是他对健康的损伤较小。因为烟斗和雪茄一样,享用的时候是不把烟吸入肺中的,只是让烟雾在口腔中打个转,充分领略烟草的醇香后即可呼出,这比将烟雾吸入肺中的卷烟总是要更好一些。有人解释道,抽烟斗需要整块的闲暇时间和放松的心情,而一个会享受闲暇的人大概总要比一个终日汲汲于营生的人更少一些心理上的压力并且更易于长寿的。
不管这种解释的科学性如何,抽烟斗是一种较为健康的吸烟方式大概是没有什么争议的。另外,烟斗烟草比卷烟和雪茄更有风味。卷烟和雪茄虽然也有各种品牌和调配方式,但其间的差异只好像不同快餐店做出的汉堡,口味虽有差异,但究竟是汉堡,并无多大惊奇;而烟斗烟草的制作和调配方式变化多端,有名有姓的烟草配方有几百种之多,各种不见记载的私人配方就更不计其数,每一种配方之间的差别有如不同的鸡尾酒,常会给人迥然不同的口感和意外的惊喜。
再之,烟斗烟草是经过各种工艺深度发酵过的,而卷烟或雪茄基本上只是烤制而成,因而烟斗烟草的口感要醇和厚重得多。不少烟斗客抽烟斗的初衷是为了戒除卷烟。曾经沧海难为水,享受过烟斗烟草的沉实风味后,再吸纸烟只会觉得口中寡淡。”
那么在丁志城眼中,烟斗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他说:“烟斗是有生命的。它可以上升为身体的一部分,好比是手的延伸。”正因为此,烟斗具有很高的观赏性。玩家级的烟斗材料最有名的当属海泡石(Meerschaum)。这种材料的质地类似以前老太太用来磨脚底的浮石,原由火山喷发的熔岩包裹了无数的气体微末而成,轻盈、透气、吸水。只不过老太太的磨脚石里通常混有较多的杂质,呈灰黑色,而世界上最纯净的海泡石产于地质史上多火山的土耳其地区,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稍次一等的出产于非洲,质地不似土耳其海泡石般洁白,而接近亚麻布的本白,表面间或会有一点微小的杂质痕迹。可称为烟斗中极品的大概要算产于南非的Calabash烟斗。其外壳用的是非洲的一种树果,在果实尚未完全成熟时,用器具箍在果实的外面,强迫其长成弯曲的形状(这个过程有点像日本人制作方形的西瓜),等果实成熟,外壳变硬后,掏空里面的果肉,塞进用海泡石制成的衬里,便成了著名的Calabash,据称是福尔摩斯在他贝克街寓所中最喜欢使用的烟斗。讲解之余,丁志城向记者展示了几款他的“藏品”。虽然这些藏品说不上价值连城,但不少都颇具情趣。其中有一支印第安大烟斗造型十分夸张,“斗”部根本就是一个印第安人像雕塑。但是,这却是丁志城收藏中最“贵”的一个。当年他在美国拍戏时花了99美金在商店中买到的,但后来在跳蚤市场上,他发现一模一样的烟斗只用10美金就可以买到了!而丁志城最钟爱的烟斗要算丹麦制斗大师的“日、月、星”的系列斗。它造型前卫,一反传统烟斗圆形的“斗型”,而呈现圆锥造型,用竹子作为材质,十分新颖独特。可惜,丁志城的好友傅彪看上了其中的“月亮”,拿丁志城的话说彪子(傅彪)用一种“特别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你”,结果,自己只好忍痛割爱。
林兆华:抽烟斗帮自己戒烟
北京人艺著名导演林兆华抽起烟斗还是来自手下一批演员的鼓动。前一阵正在国家话剧院排练话剧《厕所》,演员刘金山抽烟斗,总跟大伙儿“白话”这个烟丝,那个烟斗。没过两天大伙儿看着好玩儿都买上烟斗,组里八九个人都端着抽,林导演的儿子也把从前的烟斗找了出来。林兆华看他们抽着有意思也弄一个来抽。抽惯了中南海的林导演对劲儿大的烟斗还有点儿不适应。结果《厕所》的排练竟成了演员和导演交流“烟斗经”的机会。演员赵亮、刘金山这些人经常带着烟丝,一来就跟林兆华说:“大导,这烟丝柔,您尝尝。”
后来听说演员高东平有个带烟嘴的烟斗,林兆华想:这好!是个欺骗自己的好办法,既过了抽纸烟的瘾,又没抽着纸。谁知道原来丁志城已经是个中老手,得知林兆华想抽烟斗,便送给他两个全套烟斗用品,烟斗、烟丝、烟包、签子、烟斗专用的打火机……还把两个烟斗都命了名,一个是休闲烟斗,休息的时候抽,另一个是思考烟斗,想问题的时候抽。林兆华说抽烟斗最大的收益就是纸烟抽得少了。“排一个下午戏,一锅烟再加一两颗烟,比原来少多啦。”
深谙吸烟之害的林兆华不得不承认:“抽什么烟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慢性自杀,有百害而无一利。”别看他说得如此严重,最大的苦恼还是戒烟戒不掉,也许抽烟斗能够成为他逐渐戒烟的途径。
傅彪:烟斗让我想起的是友情
“有些乐趣来自于祖传,有些是后天的培养,还有就是朋友间的分享。”傅彪说他对烟斗的喜爱就是源于朋友间的分享。傅彪的第一个烟斗是丁志城送的。
最初没有经验的原故使得傅彪没有在烟斗上找到丝毫乐趣,相反成了很痛苦的事情。因为把握不好火候,控制不好吸入量,开始的感觉是“辣”,而且还舌头麻,流口水。拍《重返上海滩》的时候,戏里还要一边抽一边说台词,难坏了傅彪。一个星期以后,摸着点儿门的傅彪感觉“有点儿意思”,30米以外都能闻着香味。一段时间之后已经有了心得,他说抽烟斗可以去掉繁华生活中的躁气,现在的生活难得“心定”二字。
现在傅彪也收着些烟斗,有几个挺好看的,摆在家里自己看着高兴。同出于一人之手、一块材料的“日、月、星”系列,如今傅彪收藏着“月”,丁志城收藏着“日”和“星”。“抽烟斗是一种品位,难得的是这种品位是我的朋友无形中帮我培养起来的。”
高东平:把玩烟斗的快乐
与丁志城同为一届的北京人艺演员的高东平应该算是丁志城最近发展的“斗民”,“斗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开始获得的信息是烟斗干净,不用往肺里吸,闻起来是香的,不像纸烟在人堆里抽着招人讨厌。
在高东平心里,“把玩”二字应该是他对烟斗最恰当的理解。就像茶道,重要的不在于喝了多少茶,泡茶的过程才是重点。烫一烫茶壶,闻一闻茶香,乐趣尽在其中。与单调的烟卷比起来,抽烟斗手里更有了个玩儿物。“抽在嘴里温温的”,高东平似乎还在回味着这种美妙的感觉。
林栋甫:我与烟斗相配的美学要求
想象袅袅上升的烟雾中,深沉的林栋甫一人独坐,手拿烟斗,不时吸上一口,只有一个字:配。林栋甫已经对烟斗上升到了美学的要求。“什么样的脸型,什么样的手,什么肤色,就要配相应的烟斗,不能胡来。”他说,真正合适的烟斗能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演员林栋甫开始吸烟斗的原因很简单。过去好的纸烟太贵抽不起,差的又不想抽。戒掉纸烟后发现国产的烟斗似乎便宜。第一支烟斗是在科隆买下的,从此对烟斗的爱好便有不可收拾之势。尽管林栋甫已经把抽烟斗当作最自然的生活习惯,就像中国人吃饭用筷子一样,但是他只抽不收,手边只留几个常用的,烟斗和烟丝搭配起来保证不串味就可以。“烟斗的美妙在于使用,那是一个人的乐趣。收藏这个事没有底,收也留不住,朋友到家里看着好看就要走了。”
林栋甫1983年就开始抽烟斗,是他将丁志城领进门的。丁志城看他抽烟斗有意思,想到上海找林栋甫带他去买几个。林栋甫后来再到北京的丁志城家里看见满屋的烟斗,发现已经不是一个两个的事情,“很‘过分’啦!丁志城已经‘陷进去了’。”
“我喜欢烟斗是因为这个东西纯粹,没有添加物。其他的说不清楚,我对她的喜爱没有理性的东西。”林栋甫说,“爱烟斗如同音乐的发烧友。有的人对音响器材发烧,这样的人很理性;有的人对音乐本身发烧,这种感觉就说不清楚了。我就是后者。”烟斗带来的是“静”。晚上,当人需要安静,或者已经安静下来的时候,当手里需要一样东西的时候,那就是林栋甫需要烟斗的时候。
烟斗似乎让林栋甫想到很多,包括对中国人生活方式的思考。中国人把传统的生活方式都忘却掉,又批判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却有多少人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向?现在大家都在对生活确立新的认知,可是很难,着急的人就把自己住的房子、穿的衣服、开的车子拿出来说事,那岂不成了暴发户?暴发总是变态的,之后想想可能会脸红一辈子,但是炫耀是个必经过程。